2001年11月中旬,一条消息惊爆京城:新《》实施后,警方介入调查的第一起案已由西城分局立案。一时间,此案成了媒体追踪的热点,一说案件主角王兵是置即将失明的妻子和失学的儿子于不顾,另寻新欢的“陈世美”,将一则新版《秦香莲告状》写得活灵活现;一说王兵婚后发现妻子有严重眼疾后,大呼上当,想离婚又离不掉,迫不得已才走上了投奔爱情的道路。公说公有理、婆说婆有理。为了查明事实真相,警方做了深入的调查取证工作。
2002年初,笔者来到看守所,对王兵进行采访时,王兵流着泪仰天长叹:“她这样做,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呀!”王兵说的她,是带着儿子从老家河南来京城,在法院和公安局控告他的妻子余长凤。这个家庭悲剧背后,隐藏着什么呢?
发现妻子患严重眼疾时,生米已煮成熟饭
我生在河南省新县一个地处大别山深处的穷乡僻壤,在家乡也算个有知识有手艺的能人。80年代初高中一毕业,我就开始一门心思学习家电维修。我把一生的赌注都押在上面,专心求教,看见家电维修方面书籍就买下来不分白天黑夜地看。我比谁都明白,有了一手过硬的家电维修技术就等于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,不然,就只能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个农民。靠着别人难以想象的勤奋,没用了多久,我就凭着一套过硬的技术,自己开起了家电维修店当了老板。之后,我为自己确立了下一个生活目标:娶个好媳妇,盖座好房子。
1985年的一天,我的一个远房姑姑来店里修录音机,言谈话语中听出我还没找到对象,就说要给我做媒。姑姑介绍的姑娘是邻村的,叫余长凤,当时住在昆明的亲戚家。我这个姑姑也是余长凤的亲戚,经她牵线,我和余长凤开始书信往来。
经过两年多的纸上谈情,1987年10月,我们终于携手走进婚姻这道门槛,按照家乡习俗热热闹闹地举行了婚礼。婚后,余长凤又要回昆明的亲戚家料理家务,她征求我的意见,我难以忍受分离之苦,狠狠心关了红红火火的修理店,随妻子去了昆明。到昆明后,我继续干家电修理。
转眼,1998年春天到了,四季如春的昆明被新的春色装点得明媚无比。世界在我眼里一天比一天美丽,在余长凤眼里的世界却越来越模糊不清。一天,她对我说:“这几天,看东西越来越不清楚了。”我一听,心里咯噔一下,马上带她去了医院。在这之前,我就发现余长凤的眼睛有问题,走路时脚往前一探一探的,连炒菜时掉在锅里的头发丝也看不见。但我没往坏处想,心想很可能是近视。但检查结果很残酷,不是我预想的近视,而是“先天性视网膜色素病变”。医生告诉我:这种病无法治疗,并且有遗传性,建议我们不要要孩子。
我搀扶着余长凤走出医院大门,望着她因怀孕高高隆起的肚子,想想医嘱,一下子跌进了矛盾和痛苦的深渊。结婚前,我对妻子家族有遗传病的事一无所知,突然间了解到她的奶奶和弟弟都有同样的疾病后,深感自己上当受骗了!那一夜,我几乎没有合眼,翻来覆去地想有关眼睛的问题:还有什么比眼睛更重要的呢?没有一双眼睛,看不了书、看不了报、跟不上时代发展步伐、夫妻间也没有怦然心动的对视……孩子重复了母亲的命运又怎办呢?思来想去,我决心离婚从这个“骗局”中脱身。余长凤没想到我会提出离婚,她哭得死去活来。最终,因为法律规定妇女在怀孕和哺乳期受特殊保护,婚没离成。不久,余长凤回老家生孩子,孩子出生不久,我也离开昆明回到了河南。
第一次见到儿子那一刻,一股浓烈的父爱一下子从心底升腾。就在那一刻,我在心里决定:为了儿子,和余长凤凑合着过下去。以后几年,我在镇上租下房子,继续干家电修理,余长凤在家带孩子,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,波澜不惊。
1996年的一天,我有事去找一个在镇上开饭店的朋友。一进饭店的门,我就被一个躺在椅子上的女孩吸引住了。我看见女孩睡着了,没枕枕头,一股怜惜之情禁不住从心底涌出。我忍不住走过去,把女孩推醒了。女孩漂亮极了,我的目光一触击她那双晶亮的双眼,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便在心中弥漫开来。
带着那份“心动”,我离开了那家饭店,之后一直努力遗忘。但在一年多以后,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来到了那家饭店。可老板告诉我,女孩不在这里干了,不久前刚刚离开。事有凑巧,几天后,我去一个经常光顾的店里理发,一进门就惊呆了,好像在梦里:那个女孩竟然就在眼前!
离开理发店时,我已经知道女孩叫陈娟,离开那家饭店后,就到这里打工来了。“陈娟”二字从此深深嵌进了我的心底,我觉得与陈娟的再度相逢是“缘”。
离婚梦碎后,双双私奔到京城
与陈娟重逢3个月后的一天,她对我说:“开理发馆挺赚钱,有一个发廊要转让,你接不接?”我想也没想就回答:“我不懂,不接。”陈娟鼓励他:“我懂,接下来的话,我帮你干。”陈娟这句话,听得我热血沸腾。就冲这句话,我掏出好不容易积攒下的9000元,盘下了那家发廊,把它交给陈娟打理。
一来二去,我和陈娟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,我们之间的关系随之发生了质的变化。一天,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,我迎着陈娟那双让他一次次怦然心动的眼睛走过去,她顺势扑进了我的怀里。
拥着心爱的女人,我开始憧憬幸福的前景:挣到足够的钱后,给余长凤留个后路,把婚离掉,盖个好房子,开始新生活。谁知,盘下理发店刚刚十来天,一伙地痞闹事,在一个晚上把店给砸了。等我听到发廊出事的消息匆忙赶去时,曾经红红火火的发廊一片狼藉,陈娟却无影无踪!知情者告诉我,遭此横祸,陈娟受了很大惊吓,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,一个早就对她有好感的男人已经带着她到广东打工去了。
面对事业和感情上突如其来的双重劫难,我呆立在“废墟”中,欲哭无泪。
失去陈娟后,我的心境就和发廊地面一样,狼藉一片。我虽然心如死灰,可为了儿子我得活下去呀,于是,我把我和陈娟的事向余长凤和盘托出,对她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,请她谅解:“她已经走了,我们两个的事就此结束了。以后咱们好好过,我还管家电那摊子,你出来守守发廊的摊子,钱差不多了,咱就盖房子。”
听说让她守发廊,余长凤连续说了一串不,死活不答应。无奈之下,我只好以7000多元的低价把发廊盘了出去。
从此以后,我心灰意冷地守着修理店,麻木地度着时光。我根本没有料到,转眼之间,我和陈娟的绯闻已经妻子的口传得沸沸扬扬,所有亲戚和朋友都知道了。得知这一切后,我一下子怒不可遏,熊熊而起的满腔怒火把对家的一线希望烧得干干净净。从此,余长凤冷淡的“性趣”、暗淡的眼神让我越来越反感。不久,我就再次提出离婚。
我提出离婚后,余长凤口头上应允了。她说:“你把钱都给我就离。”我爽快地答应了,并对她说:“我们两个人的事别闹得谁都知道,我没有钱但有店,能养孩子,有孩子吃的也有你的。”由于求“解脱”心切,我倾其所有把近20000块钱都给了余长凤后,就等待着最后解脱时刻的到来。
很快,我就发现自己失算了。1999年正月的一天,我一觉醒来后发现,余长凤和她的娘家人拿着钱走了,只留下了孩子和一个空空荡荡的家。我知道婚是离不成了,禁不住抱着儿子号啕大哭起来。几天后,我写了一张纸条托人捎给余长凤:“交接内务,外人不能干涉,为了孩子,尽快回家解决问题!”收到纸条后,余长凤出现在我的面前。一见到余长凤,我劈面就问:“你把钱拿到哪去了?”余长凤毫不示弱:“我没拿,你把钱给婊子了!”一听这话,屈辱和怒火一道从我的心底升起,杀了她的心都有了。
离婚谈判不欢而散后,我再也不想看到余长凤了。我有亲属在北京打工,我决定到北京闯闯。在1998年腊月的时候,陈娟已经回到镇上,我们已经重修旧好。一天,我面对陈娟,郑重地对她说:“我想去北京打工。”陈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,回答:“我跟你走!”
1999年3月,我把孩子托付给妹妹代管,和陈娟一起到了北京。
到北京后,因为和余长凤的婚姻没个了断,我心里还是不清净。所以,一找到落脚点,我就回到河南和余长凤协商离婚的事。我担心她不愿意去法院,就想到了“私了”这个下策。我把财产列了个清单,答应每月给余长凤母子400元生活费,想把婚姻了结,然后拿上家电修理工具到北京开始新生活。一开始,余答应了,并说第二天在财产清单上签字。可到了第二天,余拒不签字。我去修理店一看,给别人修理的录像机、VCD机不见了,修理工具也失踪了,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柜台。
一看到这种情况,我心中的怒火顿时喷涌而出。盛怒之下,我狠狠地踢了余长凤一脚,转身就踏上了开往北京的车。
我返回北京后,发誓不再踏进发廊和饭馆门槛的陈娟还没找到工作。我则很快就在一家家电修理部落下了脚,工作有了着落后,我租下一间房子,打电话把陈娟叫来,从此我们就在一起共同生活了。
修理店不大,靠打印出小广告四处张贴招徕顾客。从此,陈娟守在电话机旁接收信息,我上门提供修理服务。由于陈娟善于和客户打交道,我的手艺好,修理店的生意被打点得红红火火。但是,由于两人中间还隔着个余长凤,日子谈不上舒心。
到北京没多长时间,陈娟怀孕了。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,再次回到河南离婚。这次,我向县法院递交了离婚诉状。但直到2000年初,我和陈娟的女儿出世,离婚案也没有下文。2000年12月,我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来了法院的开庭通知,高兴得早早就回到了河南。我请了律师出庭,余长凤也带着孩子到了法庭,但她照旧死活不离婚。余家人告诉我:“想离婚,拿10万!”结果可想而知,婚又没有离成。
无功而返后,我失